陈省身 “在结束本次文本之前,请允许我感谢一下我的夫人,近40年来,无论是战争还是漫长的等待。” “无论是两地相隔还是相濡以沫,我的夫人从未有过任何抱怨,我在数学领域的研究成果,离不开我夫人的支持”。 1978年,几何学家陈省身在书写自身的科学自传之时,在结尾处加上了如此这般话。 回想起40年前,与夫人郑士宁的结合,陈省身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,一心钻研在学术里。 就连婚姻大事,还是女方父亲亲自游说,而陈省身却婉言推辞,用“学业有成,回国再续情缘”的借口搪塞。 那是1930年,陈省身刚从天津南开大学毕业,转而又考上清华大学,在数学系攻读研究生。 那时在中国国内,在数学界能读到研究生程度的寥寥无几,陈省身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学霸。 原先在南开大学读书时,陈省身只有15岁,却因自身的天资聪慧成了恩师姜立夫的助手,连大二学生的试卷都能批改。 该如何形容陈省身当时的学术地位呢? 就这么说吧,众人所知的物理学家杨振宁,在清华读本科之时,便师承于陈省身门下。 我辈之人虽未曾生在战乱年代,却在21世纪,依然享受着前辈们用智慧所奠基新科技。 如此才学过人的数学天才,任凭是师承哪家,都是师长们的荣耀,作为清华大学数学系创始人之一的郑桐荪自然不在话下。 清华数学系创始人郑桐荪 1934年,郑桐荪因为惦记东吴大学生物系的女儿郑士宁,那时尚且待字闺中,便有意将此事告知陈省身的老师杨武之。 杨武之是杨振宁的父亲,他听闻郑桐荪此言,便主动上前搭线。 “你看你马上就要毕业,也老大不小了,是时候考虑下终身大事,我师兄郑桐荪有个女儿在东吴大学读生物系。” “论样貌,那算得上大家闺秀,论学术造诣,也不亚于你,我看这事就挺靠谱的”,杨武之笑着同陈省身说道。 按理说,两人都是理科生,师承之间又互为朋友,二人联姻岂不是算得上“强强联合”。 杨振宁之父杨武之 可陈省身愣是婉拒了,因为他马上就要前往汉堡大学继续深造,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。 最主要的是清华大学资助的,还不用自己花钱,当老师的自然器重学生能有此志向。 可是这一去少则两三年之久,如何让人家闺女坚守这一段未知的姻缘呢? 如若按照恩师杨武之的意思,至少要给人闺女一个等待的理由,如此陈省身便立下誓言,待学成归来,再续情缘。 陈省身这一去就是三年,这三年他在国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实,他苦心研究在《2n维空间中n维流行三重网的不变理论》。 陈省身在美国读书时 并成功完成博士论文的发表,与此同时还发表了《关于网的计算》,博士学位与奖学金一并拿到,并且还有富有剩余。 他拿着没花完的奖学金,再加上中华文化基金会的资助,又动身前往巴黎,拜师法国几何学大师埃利约瑟夫嘉当。 这一年陈省身对几何学的造诣空前提升,与此同时抗日战争在大洋彼岸的国内全面爆发。 陈省身当即决定返回祖国,这是一个把民族大义放在个人利益之前的决定,这一决定也让郑士宁女士认为自己没有等错人。 1937年,陈省身经法国辗转至美国,再返回中国,当即便被清华大学返聘为教授,此时的清华大学已经密迁至长沙。 是时候开始报答母校对自己的支持,当然还有三年前对恩师杨武之的承诺,如今郑士宁已经从东吴大学毕业。 陈省身自知早晚要面对这件事,却也并无推辞,遂择佳日,二人在众多亲友的见证下立下婚约。 可眼下战事紧迫,学校又多次内迁至云南,与北京、南开大学组成西南联合大学。 担任西南联合大学教授的陈省身,实在无力腾出时间与精力迎娶郑士宁,于是这一搁置,又是两年之久。 终于在1939年,陈省身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,与郑士宁简单地举办了一场婚礼。 没有任何奢华的场地,也没有更多的甜言蜜语,就这样一个愿娶,一个愿嫁地成了婚。 郑士宁父女与陈省身 婚后不久郑士宁便有了身孕,只是眼下西南联合大学的环境恶劣,又时不时地遭到日军的轰炸。 安全起见,在郑士宁待产之时,便有父亲郑桐荪将其送往上海暂居,只是经此一别,万万没想到再见已是6之年后。 6年对于抗战的将领来说,婚姻尚且可以自由安排,不受组织约束,可对于陈省身与郑士宁来说,又该何去何处? 1940年,郑士宁于上海诞下长子陈柏龙,可惜当时日本将战场由东南亚地区延伸到太平洋,对内更是急于收尾。 郑士宁无法回到丈夫身边,而丈夫陈省身还在夜以继日地与西南联合大学的教授们,冒着战火研究学术。 夫妇二人因此在同一片天空下,不得已而两地相隔,那一年儿子陈柏龙2岁,已经会读父亲的名字。 而陈省身此时,却收到了美国数学家奥斯瓦尔德维布伦的邀请,前往美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做研究。 也正是这一邀请,才使得陈省身在数学学术中造诣中,再一次得到质的飞跃。 他不仅发表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论文,关于《闭黎曼流行的高斯博内公式的一个简单内蕴证明》。 还发表了《Hermitian流行的示性类》,也因此奠定了陈省身在数学发展历史当中的地位。 这一研究,又是三年之久,三年又三年,直至抗日战争胜利之后,陈省身才得以返回中国。 而此时,距离其与妻儿分离已经有6年之久,本以为再见之时,妻子郑士宁或许已经不再爱他。 没成想,妻子不仅没有任何抱怨,还热泪盈眶地与之拥抱:“这些年,你在国外还好吗?辛苦你了”。 陈省身惭愧至极,要说宽慰的话,应该由陈省身说与妻儿听才好,如今儿子6岁,却是第一次与父亲相见。 想到此处,陈省身百感交集,他抱着温婉如初的妻子,和乖巧懂事的儿子说道:“自此以后,我们一家永不分离”。 6年的分离,使陈省身错过儿子许多成长,他一改往日里的繁忙,闲暇之时总是如学长那般,与儿子探讨学术。 陈省身夫妇与友人 陈省身发现,儿子虽然对微积分不甚感兴趣,却有着惊人的计算能力,将来没准会精于商业也未可知。 虽然有些遗憾,不能让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,却也没有过多地阻挠其发展,毕竟他还只是个6岁的孩子。 回到国内的陈省身虽然没有往日繁忙,却也不算清闲,当时南京数学研究所刚刚成立。 陈省身被任命为代理所长,要主持召开所内上下一切大小事宜,在搞学术研究的同时,还身兼培养青年才俊的重任。 案号:(2024)辽0106执8160号被执行人:沈阳惠天热电股份有限公司身份证号/组织机构代码:91210100243****1556执行法院:沈阳市铁西区人民法院执行标的(元):108032.0 案号:(2024)苏0602执4649号被执行人:浙江省建设投资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身份证号/组织机构代码:91430000796****896G执行法院:南通市崇川区人民法院执行标的(元):104770.0 1940年初,南京研究院迁往台湾,陈省身又受到了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邀请,只是这一次陈省身不再只身前往。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他要求美方要必须同时接纳自己的妻子和儿子,一家人在一起永不分离也是陈省身回国之时对妻儿的承诺。 如此,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院长便欣然同意了,毕竟世间如陈省身这般学识的数学家实属少见。 该如何形容陈省身在数学界的地位呢?就拿我们熟知的数学家华罗庚和陈景润说起。 有人根据世界各大数学百科全书,量化考究得出一个关于20世纪最杰出的数学家排名。 华罗庚排在世界第90位,而陈景润刚入选世界前1500,陈省身则排名在世界第31位。 国人之所以对陈省身的大名所闻不多,是因为其常年在国外留学和进行学术研究,甚少在国内出现。 陈省身一家 但这始终不曾影响陈省身在数学界的影响力,否则美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,也不会反复邀请陈省身前往支教。 陈省身举家迁往美国之后,在研究院工作不久,便被美国芝加哥大学聘用为教授,专程培养研究生。 如今陈省身当前在芝加哥大学的教授职位,正是接替于早年间其做研究生之时,其导师的职位。 正所谓: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代更比一代强”,重返芝加哥大学,陈省身充满骄傲和自豪。 而妻子郑士宁也不骄不躁地相伴在左右,每每家中来客过于嘈杂,郑士宁总是能够体恤丈夫的不易。 邓小平接见陈省身夫妇 并主动出面揽下“外交”重任,知陈省身者,唯郑士宁是也,用陈省身的话说:“相伴60年,妻子从未与我争吵过”。 是的,郑士宁是个大家闺秀,总是不遗余力地为丈夫营造一个轻松安静的学习氛围。 她完全接受丈夫的心中大部分只有数学,也可以接受他没有花言巧语,没有鲜花和浪漫。 直至1950年,二人的女儿在芝加哥诞生,郑士宁依旧静静地爱着他,尊重他,并为他养儿育女, 而陈省身依旧在教授的岗位上,兢兢业业,埋头苦干,郑士宁总是如超人那般,事无巨细地将他们的小家操持得井井有条。 陈省身夫妇在美国 一日,一家四口驱车前往郊外游玩,郑士宁见丈夫一路驾车一语不发,多次唤她姓名,陈省身始终无应答。 郑士宁吓坏了,她慌忙伸手按了一下喇叭,便将陈省身从深邃的思绪之中拉回。 原来丈夫在驾车之时,依旧在琢磨数学理论,以至于痴迷到忘我的境界,从那时起,郑士宁便不再让陈省身驾车。 一来是怕丈夫走神,再发生交通事故,二来也不想让丈夫连休息的时间,都要过度用脑。 如此这般,一直持续了十几年之久,一晃两个孩子也长大成人,品学兼优,陈省身自知收获贤妻如珍宝。 1960年,陈省身又受聘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,举家迁往旧金山,至此陈省身在海外的学术事业如日中天。 虽然生在海外,陈省身夫妇却始终不曾忘却自己作为中国人的身份,每当结识海外留学的中国学生,陈省身总要多一些关注。 甚至到了传统佳节之时,陈省身作为研究所导师,始终坚持每年都请海外留学生前往家中相聚。 都是身在海外的中华儿女,少不了惦记家乡的传统佳肴,此时便是郑士宁女士大展身手的好时机。 每每此时,陈省身夫妇总是因为慷慨大方待人温和,而受到海内外留学生的一致好评。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只是自己虽然生在海外,也具备一定的社会地位,可终究却不能为家乡做贡献。 这也是陈省身与郑士宁夫妇二人一直以来的心结,空有一副几何学家的名号,却只能在大洋对岸做一个教书匠。 终于,在1972年中美关系的发展迎来历史性的时刻,陈省身夫妇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。 这一次他立下誓言,要将毕生的心血都付诸在中国数学研究事业上,只可惜国内时局特殊,学术交流被迫中断。 直至1977年,陈省身再一次带着妻子郑士宁返回中国,接受小平同志的接见,这一次他终于肩负复苏中国数学的重任。 邓小平同志接见陈省身夫妇 “士宁,南开大学是我的母校,我就是从这里走出来才有机会认识你的,如今我成了南开大学的校长”。 陈省身拉起妻子的手感慨万分地说道,思绪顿时穿越到1930年,一晃半生已过,身边的人依旧相伴左右 陈省身顿时又有些后悔,当时为何执意要先出国留学,再与妻子相识,如果更早一点,说不定可以带着妻子一同出国也未可知。 到了80年代初期,南开大学在院内建起了一幢二层小楼,专门给陈省身夫妇二人居住。 陈省身亲自为二人的暖巢题名,“宁园”一名就此诞生,至于为何取“宁”字,又有两种说法。 陈省身在南开授课 一则取夫人郑士宁的字“宁”,二则陈省身素来喜欢宁静,故双重含义结合之下便成“宁园”。 如此说来,理科生倒也不全是埋头只知研究公式的榆木疙瘩,倒也具有几分浪漫主义的色彩。 至此夫妇二人,便往返大洋彼岸之间二十多年,从不曾分离,尽管郑士宁女士在美国生活了四十多年。 子孙后代都在国外,可也抵挡不住对丈夫的爱与支持,1995年陈省身决定正式留在祖国,并计划于1999年正式回归。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,2000年陈省身带着妻子郑士宁回到南开大学,并且亲自为本科生授课。 陈省身夫妇故居“宁园” 也正是这一年,妻子郑士宁却突发心脏病不治而亡,享年85岁,妻子的去世对陈省身造成前所未有的打击。 毕竟陈省身已经是89岁高龄的老人,古稀之年的老两口不辞辛苦,奔波于大洋两岸,只为了给中国数学研究事业出一份力。 如今却只剩下陈省身一人了,他常常惋惜,未能在妻子在世之时,多给予一些关爱。 反而总是一味地“大男子”主义,说要去哪,就必须去哪,从未曾考虑过妻子的意愿。 他深知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之所以能达成,都是源自妻子对自己无条件的爱与支持,因为她大可以留在美国颐养天年。 陈省身夫妇重归云大课堂 然而却没有,她始终支持丈夫的事业,以及要为中国数学谱写新篇章的雄伟壮志。 如今陈省身也并未辜负妻子的厚望,他成立“陈省身基金”供南开数学发展和研究使用。 他推动数学科学的发展,并且在南开大学设立数学研究中心的构想,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支持。 不仅如此,他还为北京争取到2002年的数学竞赛举办权,向世界展示了中国数学的进步与发展。 直至2004年,陈省身先生也带着一生的成就与辉煌,永久载入史册,他那一双同样优秀的儿女,也在各自的领域里熠熠生辉。 这一切便是最好的安排,陈省身夫妇也如愿以偿地合葬在流出潺潺的“省身楼”畔,真正意义上做到了“生同衾死同穴”。 这不是正是有情人毕生的渴望,人活这一世不管有多伟大的成就,永远都离不开一个知你冷暖如何用股票进行筹资,不离不弃的爱人。 陈省身郑桐荪陈省杨武之郑士宁发布于:天津市声明: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,搜狐号系信息发布平台,搜狐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。 |